黃河《什麼是民主?》2007/5/25
幾年以前比爾.蓋茲來台訪問,電視新聞播出他走出機場的畫面,看得我當場嚇了一跳──他左肩背著旅行袋,右手提著皮箱,竟然一個人出現在鏡頭之中!
比爾.蓋茲是誰?他是微軟總裁,連續十三年的世界首富,搭乘飛機沒有隨扈、沒有助理、沒有祕書,更沒人幫忙提行李!?
試看台灣的有錢人,什麼張榮發、郭台銘、王永慶、蔡萬霖……,想到這些大富豪,誰能把他們和「背著行李」的畫面連在一起?而他們的財富與比爾.蓋茲相比,只如老鼠對上大象。
美國「悄悄話」專欄記者辛蒂.亞當在新聞界享有盛名,她想單獨採訪柯林頓總統的夫人希拉蕊。經過多番努力,終於商定在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一日,等希拉蕊出席一個婦女集會講演之後,和辛蒂談一個小時。
採訪的地點約在曼哈頓俱樂部。
那天辛蒂先到,一個人在俱樂部等候。由於到了約定時間希拉蕊還未現身,她有點擔心地拿出手機,想打個電話查問一下。
曼哈頓俱樂部是一個擁有百年歷史、莊重傳統、古色古香的俱樂部,為了避免手機聲干擾到別的來賓,嚴格限制客人使用手機。
守門的老先生看到辛蒂使用手機,直接走過來問:「夫人,你在幹什麼?」
辛蒂知道不准打手機的規定,顧左右而言他道:「我跟第一夫人有個約會。」
「敝俱樂部有規定,不可以使用手機。你違反了規定,請你出去。」說完,老先生轉身走了。
辛蒂收起手機,正巧希拉蕊也走了進來,兩人握手寒暄,隨即進行採訪。
沒想到,幾分鐘以後看門的老先生回來了,看見這女人沒走,還和第一夫人高談闊論,毫不客氣地說:「夫人,你違反俱樂部規定,這是不能容許的行為,你們必須離開。」
現場除了希拉蕊,還有總統府的安全人員與高級助理,大家都有點意外。辛蒂指了指希拉蕊,微笑道:「你不認識她嗎?」
「我當然認識第一夫人,但是我更清楚你違反俱樂部規定。」
辛蒂本想請求老頭通融,但是希拉蕊識相地說「我們走」,默默地拉了辛蒂離開。
聽完故事,現在言歸正傳。
什麼是民主?
以前認為「一人一票」,用自己的選票決定心目中的領導人,就是民主。然而,經過台灣十幾年的民主經驗,現在才體會,一人一票的民主是假象。
為什麼是假象?
什麼樣的人會參加選舉?
前一陣子某朋友參加地方民代選舉,親朋好友普遍認為他適合參選。說原因,所有人對他的批評都是:他什麼都不會、什麼本事都沒有,就會應酬吃飯──想想這批評,不正是我們今天對地方民代的普遍印象?而所有的民代,不管是市民代表、縣議員、立法委員,有幾位參選的初衷是為民服務?又有幾位當選之後不包庇關說、不收受政治獻金?
再想想每次選舉,在那麼一長串候選人名單之中,有幾位你看得中意,發自內心想投他一票?
難道從一群壞人中間選出一個比較不壞的就是民主?
對於不成熟的選民,一人一票的選舉只是民主的假象。
到底什麼是民主呢?
前面兩個故事能充分體現民主的真義。
民主最大的特徵是什麼?
大官沒有特權,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。
由於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,比爾.蓋茲不認為自己的行李應該由別人提;由於大官沒有特權,看門的老先生只問俱樂部的規定,而不管來賓的身分。我相信,即使是總統柯林頓到了曼哈頓俱樂部,同樣要遵守不准打手機的規定。
明白了嗎?
不管是總統或是服務生,只要不犯法,就具備相同的人格和尊嚴,這才是真正的民主──從這個觀點看,台灣距離真正的民主還有一段距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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