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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河《追求成功(下)》2012/9/7
上週講到行動的重點,首在「目標不要設定得太大、太遠」。
這週我們接著往下講,也就是行動的第二個重點,也是最後一個重點,那就是:
二、一次處理一件
二十多年前我在美國求學,有一天在課堂上聽到教授的講課內容,心裡產生了許多聯想,於是舉起手想要發問。
看到我舉手,教授問我有什麼問題?
我站起身來,想一口氣問四、五個具有「關聯性」的問題。沒想到,我問完第一個問題,才說「我的第二個問題是……」,教授就揮手要我坐下。
大庭廣眾之下,被教授斷然阻止發問,我先是愣了一下,接著感到十分尷尬。
所幸教授解釋道:「我們一次只討論一個問題。等討論完第一個問題,你再問第二個問題。」
後來等我當了老師,偶爾碰到學生發問,有的也是一次就問好幾個問題。
遇到這種狀況,先不管問題的難度為何,首先要面對的是:必須依序牢記這幾個問題。
面對群眾講話,思考如何回答某一個問題的同時,還得牢記其他幾個問題──有時候還真不容易啊。
記不住的時候,出糗的是誰?
這時,難免讓我回想起當年在美國的那位教授──一次只回答一個問題──真是明智啊!
為什麼要把「好幾個問題」同時攬在自己身上?
不管處理多麼複雜、多麼困難的事,記住:你只有一個人、一個腦袋!
既然只有一個人、一個腦袋,再多的事情,你一次也只能處理一件。
好比說,清掃一個亂得像垃圾堆的公寓,看到滿室亂象,你能怎麼辦?
對不起,你只有一個人。
管他有多少房間等著清掃,你這時就是走進浴室,把裡面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搬出來,徹底清洗牆壁與地板,然後把搬出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回去--髒的要擦乾淨,不用的要丟棄。
不管耗費多少時間,你終究會把浴室清掃得乾乾淨淨。
也唯有結束浴室的清掃工作,你才轉過身、走出來,開始面對第二個房間。
結束第一個工作之前,不要煩惱其他工作,甚至連想都不要去想。
也好比,老闆早上交代你八件工作,會不會感覺壓力好大?
不要煩,因為你只有一個人、一個腦袋。
冷靜地坐下來,按照迫切性排列順序,然後一件一件處理。
採取行動的要訣──目標不要設定得太大、太遠,一次處理一件──非常類似攀岩。

站在懸崖底下,抬頭往上看,你心裡可能會驚嘆:好高、好遠啊!
看來是那麼的「遙不可及」。
可是,不管終點有多高、多遠,你不可能因為心急而同時放開四肢,身子騰空飛了起來。
也不可能一伸手就攀向十公尺之外的高處。
任何一個時間,你面對的問題都只是:要移動哪一隻手/腳?
每一個移動都很小。而且,也都近在眼前。
不要看既高又遠的懸崖頂端,只要盯著眼前的那「一動」。
講到這,我不禁想起自己的第一本小說──《一九九七知本風暴》。
寫第一本小說之前,我是一個硬邦邦,沒有絲毫文學氣息的職業軍人。
不要說幾十萬字的長篇小說,甚至連一、兩千字的散文我都沒寫過。
我如何有膽,一出手就是幾十萬字的長篇小說?
很簡單,我把長篇小說「分段」。
每一「分段」的開頭,都有它各自的「時間」和「地點」。
例如小說之中,某一分段的全文如下:
西元Y+二年 二月二十四日 下午二時五十五分
台北市 總統府 陸軍副參謀總長室
回到辦公室,王章回頭看了看,確定身後無人,才拉開抽屜,拿了台手機,熟練地撥了組號碼,壓低了聲音說:「是我。沒人發現你?好,事情辦得不錯。」
關了手機,王章身子陷入大型皮製轉椅,心不在焉望著窗外的藍天,冷漠的臉龐起了些許變化──嘴角微彎,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。
寫上面這個分段,會很困難嗎?
即使是新手,也不會吧?
當然,這是短的分段。
假如拉長,也長不過幾千字。
我就這樣一個分段又一個分段地寫,任何一個時刻只想著這一分段的內容。
最終,幾百個分段組合起來,就湊成了一部長篇小說。
把遠大的目標拆開、分段,一次面對一小件,一次處理一小件,行動時再抱著攀岩的精神,再遠大的目標也有實現的一天!
二、執著

執著就是不服輸的精神。
雖然我鼓勵大家「不服輸」,可是活到今天,我心裡非常清楚,人生的某些時刻要懂得「認輸」。
成功是把一件事情從頭到尾做完。
所有事情都可能從頭到尾做完嗎?
即使你是神,也不可能。
一旦展開行動,努力朝目標邁進之時,一方面我們應執著──不服輸,另一方面我們也應了解,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、九;努力到了某些時刻,當如山的困難無法突破,我們是否該認輸,停止後續行動呢?
何時該繼續堅持下去,何時該認輸──每當遇到這關鍵的時刻,我都會想到我的一位同學,他可以說是我在「執著」方面的精神導師。
因為在他身上發生的一件事,可以做為執著的最佳教材。
想當年,他剛從官校畢業,奉派到陽字號擔任通訊官。
大約是除夕前的某一天,所有官員都在官廳吃早餐,艦長突然當桌問道:「誰能幫我買大年初二早上,澎湖飛台北的機票?」
艦長家住台北,軍艦駐防在澎湖。過年期間任務不定,最後確定能休假的時候距離放假已沒幾天了。
所有官員聽了這話,動作一致把頭往後轉──目光轉向坐在最後、最低階的通訊官。
他剛畢業,完全不了解任務的艱險,眼見所有長官都盯著他看,當然明白大家的用心,因而不得不挺起胸膛說:「報告艦長,我幫您買。」
「不好買噢。」副艦長好心提醒:「你買得到嗎?」
年輕氣盛的他,這時把胸膛再挺高了一點:「我一定盡力,想盡方法買到。」
艦長滿意地點點頭,眾官員紛紛投以讚許的眼神。
吃完早餐,他火速離開船上,頂著如刀似劍的寒風(冬天待過澎湖的朋友,必然明白這句話的含意),來到碼頭的公用電話亭,撥通查號台,問到航空公司的電話號碼。
打通了航空公司,無論他怎麼講,對方都是:票早已賣光了。
事實上,不要說是初二早上,整個年假期間的機票都賣得一乾二淨。
這時候,有多少人會失望而歸,然後向艦長報告航空公司的回答?
可是,不輕易服輸的他,想到航空公司應該有保留機票。打電話總是隔了一層,親自到現場拿現金買票,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?
於是他又頂著如刀似劍的寒風,一路從碼頭走到軍區大門,然後自費搭乘計程車,趕到遠在市區的航空公司櫃台。
不幸的是,即使和櫃台小姐面對面交談,不管他如何哀求,對方還是相同的回答:票早已賣光了。
他只好再度自費坐了計程車,失望地返回軍區。
回程時他幾乎要放棄,心想回到艦上,立刻向艦長回報事情的處理經過。
可是,他那不服輸的執著心這時又冒了出來──早餐才當眾保證會想盡方法買到機票;怎麼,才過了半天就認輸了?
他左思右想,想到中國人重交情,更有所謂「有人好辦事」這一說。
回到船上,他大步來到文書室,翻出全艦官兵的兵籍資料,一個一個查……,嘿,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家住澎湖,目前在艦上服役的士兵。
他急忙找到那位士兵,問他是否認識什麼親友,可能幫艦長買機票?
還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,他的父親竟然是澎湖國小的資深老師。
澎湖才多大?
那位父親教過的學生,可說是桃李滿澎湖啊!
同學一聽,心中大喜,連忙帶著士兵前往碼頭,再打電話和他的父親連絡。
想想看,寶貝兒子服役的軍艦,艦長託他買一張機票,這是何等的人情!
士兵的父親慷慨允諾,這件事「包在他身上」。
聽到這句話,同學一顆懸在半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。
以為就這麼搞定了,卻不料接下來的兩個小時,兩人守候在電話亭的旁邊,每隔十幾分鐘就打一通電話追問有何結果。兩個小時以後,士兵的父親抱歉連連,他所有能找的關係全都找了,但回答完全一樣:機票早已賣光!
這一來,同學幾乎要投降了。
他還能怎麼辦?
回到船上,他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艙裡,反覆思索其他可能。
猛然間,他想到船上的伙委。
伙委負責採購全艦官兵的三餐。
如此龐大的採購(一個月將近七、八十萬元),不可能到市場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買--水果攤買兩百斤的西瓜、豬肉攤買一百斤的上肉、蔬菜攤買一百五十斤的空心菜……。
想要在短時間之內完成艦上的採購任務,在那個年頭,全都是包給市場的某一個承包商(此處不妨稱「大包」)。
每艘軍艦在每個港口,都有自己熟悉的大包。而大包在地方通常都有點勢力。
想清了這一層關係,同學火速找到伙委,請他出面協調大包,麻煩大包幫艦長買一張機票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大包親自來到艦上,當面將機票交到同學的手中。
聽完這個故事,有什麼感想?
也麻煩你設身處地想一想,在前述事件中的哪一個階段,你會跟艦長回報買不到機票?
下次再遇到什麼困難,當你心生退卻時,請想一想這個故事。
你是真的想盡了方法,到了不得不認輸的時刻?
或是,還是有其他方法,仍存在一點機會?
不要輕易認輸,不要輕易放棄。更不要忘了:這世界沒有推不到的樹,看你力量用了多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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