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河《白手套──自序》2007/12/14
《白手套》是我二○○二年寫的小說,七萬多字,屬於中篇政治推理小說,由商周出版。
白手套的背景是拉法葉佣金案。
談到拉法葉佣金案就讓人想起尹清楓命案。
這兩個案子都是轟動國際的大案。總統信誓旦旦地說:即使動搖國本也要辦下去──最後只成了雷聲大、雨點小的政治宣示。
許多朋友知道我是海軍出身,都會好奇地問我,這兩個案子為什麼破不了?
這得分開談。
先談命案。
假如能私下問專案小組,他們肯定會告訴你:誰(或哪些人)是凶手十分清楚。
可惜,案命發生之初,軍方不單阻止警方介入,甚至把案子定位成「自殺」。等到軍方的檢調單位辦不下去,警方臨危受命,凶手們早已將證據消滅殆盡,也串聯好天衣無縫的說詞。
假如台灣能倒退三十年,回到「經驗辦案」的年代,這案子早就破了。
不幸(或是有幸),現在是民主社會,刑案偵辦講究「證據」,即使犯人承認犯行,倘若警方找不出犯罪的證據,到了法庭仍然無法定罪。
更何況,這是要命的罪刑,誰敢承認?
所以,命案到今天仍是懸案。
至於拉法葉佣金案,我也不寄予厚望。
為什麼?
理由盡在《白手套》。
一九八九年底我調任海軍總部「艦管室」(全名是「造艦計畫管理室」,也就是「武獲室」的前身),第一個承辦的案子就是拉法葉案。
拉法葉是「極機密」採購案。即使同事之間也不准講「法國」、「拉法葉案」,而要用「B國」、「B案」。
那時艦管室分成四個組(戰系、整後、載台、綜合)。大型採購案,各組都有專門的承辦參謀。
我就是戰系組「B案」的承辦參謀。
報到第一天,組長交給我的任務是研讀B案合約──整整七、八大冊,全是英文,讀得我昏天暗地。
就在我讀完所有合約,準備迎接法方代表來台簽約的前兩天,巴黎卻傳來「取消合約」的惡耗。
我當時的感覺,在小說第三章──五、六兩節說得十分清楚。
小說中人物「應老哥」就是當時的我。
頓時之間,我失去B案參謀的角色。
組長重新指派我工作,改任「先進戰系案」專案參謀,展開我在武獲室兩年半的痛苦生涯。
半年後B案起死回生,先進戰系案也正如火如荼,我這才躲過B案。
否則,難保我不會成為這案子的被告。
也因為這些經歷,這案子海軍所有的被告,沒有一個我不熟識。他們中間許多是我景仰的長官,許多也是我交往多年的好朋友。
再跟你講一句悄悄話──說他們「壞」,我從不認為。
跳出這個圈子,從外面往裡看,或許你會覺得他們十惡不赦。
可是,如果身處這個圈子,可能你會明白,你會跟他們一樣。
不信是嗎? 若是不信,請看《白手套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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