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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之楚《後事先辦(上)》2014/10/3
人的一生中,活著的時候,求個無憂;死的時候,求個無憾。
「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」的最後憂慮就是:「我死妳埋,妳死誰葬」?
現在有一個不相干的人(財團法人),為我分憂解慮了…
他的名字叫「保險」!保險是甚麼?就是一群陌生人之間的「互助」!
孟子說:「生於憂患,死於安樂。」適當的憂是有益的:
憂來自欲…
人有許多莫明其妙的欲求,沒有得到想得到;得到後嫌不夠好,不夠美,總是不能盡如人意…
看到圖片的一角,就想:如果這是我家陽台該多好,天天坐在陽台上喝茶,看風景該多好。真的嗎?請再想一想…這麼好的地方,打聽一下房價,也不貴,為甚麼沒人居住呢?
孔子講「無欲則剛」,剛則直,能直道而行,庶幾無憂;老子主張「我無事,而民自富。我無欲,而民自樸。」這是修身、齊家之道,也是治國、平天下之理。歐美人就是不懂這個道理,才弄得世界擾擾嚷嚷,沒有寧日;佛家談「清心寡欲。」說的是不與天爭,不與人爭,也不跟自己爭的「平常心、平常話、平常福」…
平常是福,這是多數人不懂,也不以為然的。
越是平常的事,越是得之不易,全毀之於「欲」;一個人能平平順順的活著,就不是件容易的事,沒有經歷天災、戰亂的人,聽不懂這句話。在平順中成長的人,那裡知道「平常是福」?經歷過「紅衛兵」鬥爭的人就懂,參加ISIS屠殺活動的歐美人就不懂…
人啦,一直生活在「有無的矛盾中」與「取捨的矛盾中」…
憾來自責任…
責任有上天付予的,有社會付予的,也有自我期許的。凡是未了的責任,或未賞的心願,都是憾事。
人老了,常談的話題是:誰病了,誰走了,如何走的,在睡夢中走的,或是心臟麻痺而走的,最是讓人羨慕。習俗稱之為好死…
談多了,不管怎麼個走法,總會想到自己的「後事」…
古人有兩樣事情是不能先學習的:一是女人嫁人,二是為父母辦喪事。
孔子說:「喪,與其易也,寧戚。」意思是說,在喪禮上,與其禮儀動作熟練,不如有憂戚之色的好。易就是熟練的意思。
《大學》引《尚書》的話說:「康誥曰:『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。』」女人不能先學會生孩子再結婚(古時沒有同居、試婚);為人子女的,也不能先學習父母的喪葬之禮。這類事情一旦發生,除了悲痛之外,還要處理「複雜而陌生」的喪葬事宜,的確是一件麻煩事。
慈愛的父母,像楊氏夫婦,凡事都替子女想好,連自己的喪葬大事,也預作了妥善安排。這就是「天下父母」…
近最Dick楊為夫人辨了一個「類似人壽」的保險,並向趙之楚推薦:月繳3,000多元,10年期滿所繳的錢約40,000元,不再繳費,投保人自投保之日起,至95或100歲以前生病,最高額可得60,000元用於day care的補助費;投保人於95或100歲以前死亡,可得10萬元保險金(應古除day care所花費用)。
在這之前,趙之楚只買過政府強制的車險、房屋險。因為是強制的,又是「肉包子打狗」式的保險,也就沒有去深入的了解,到時付錢了事。實際上並不明保險的意義。
趙之楚現住的房子,前院的水管常壞,臨時找人修理,貴、慢,而難找修護人,讓人有「居之不安」的感覺…
前幾年,朱迪為房屋買了「房屋內外水管修護服務險」,趙之楚稱之為「居安思危險」,年費200多元,每年可免費檢修兩次。水管還是每年照壞,因為買了保險,一通電話,服務就到,免了「估價、討價」的麻煩,讓人有「居安無慮」的感覺。這樣的感覺,對老人是十分重要的。
有了「水管修護服務」的經驗,Dick楊的話,就很容易聽得進了…
買保險與買股票不同,不是投機,更沒有風險。實際上是一種「社會互助」,比將錢存在銀行有價值。10年增加了2.5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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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對事、物、或人,不論是政治的、哲學的、文學的、或宗教的…一旦有了「看法」(主觀的認定,通俗稱之為成見),往往就會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去想,去找證據,以證明自己的看法是正確無誤的,簡稱之為願望,或一廂情願…
譬如:唯心論,唯物論;資本主義,社會主義;一神論,多神論,有神論,無神論;性善論,性惡論…都在尋找各自的證據,甚至捏造故事,以成一家之言。誰的主張正確?說穿了,各領風騷數十年而已!
西方的哲學始於「經院哲學」scholasticism或「士林哲學」即後來所說的學院派(academy),以聖經為甚礎,基本上是為神服務的。
中國哲學始於歷史,以經驗為依據,以人為本,是為人服務的。
中國哲學講物,也講心;講的是「格物致知」,而不講「唯物」,也不說「唯心」,而是心物並存、並重的。《尚書》中說人有二心,即「人心」與「道心」。人心是物,道心是心(精神)。人心是惡,道心是善。
笛卡爾說:「我思故我在。」並不是唯心之論,而是「心物合一」的,我是物,思是心。無我無思,有我無思是植物人。植物人是沒有心的純物質。
人心與道心是交互影響的,孰強孰弱,孰多孰少,因人而異。因君子或小人而異。道心強者為君子,人心強者為小人…
如今大談「貧富懸殊」,而不提「道德懸殊」,這是過於唯物,今日社會風氣日趨於「小人道長,君子道消」,與道心的不受重視,是有絕對關係的。
人的思想傾向,決定他對事物的認定,這就是「主觀意識」,決定「客觀存在」。是非常要不得的。譬如我們先認定:富人的財富,是剝削工人而取得的,就會忽視了窮人必窮,及其之所以窮的必然性。譬如「好吃懶做」…
大喊「貧富懸殊」,讓趙之楚想起了共產黨喊的「窮人翻身」…窮人是靠共產黨翻的身嗎?還是靠他們自己翻的身?如果是靠共產翻的身,中國大陸就不該有窮人,更不會產生「貧富懸殊」現象。
有一個這樣的寓言故事,可以說明思想傾向,決定人對客觀事實的認定:
有一個手藝高明的,堪稱巨匠的木匠師傅,非常喜歡他的得意門徒,覺得他既聰明,又勤勞,為人又誠實,心想自己的絕活兒算是傳承有人了,心裡很是高興。
有一天發現自己的一把斧頭不見了,怎麼找都找不著…
心裡想,就我們師徒二人,最近又沒有人來過,唯一的理由,當然是被徒弟偷了,心裡有了這樣的想法,他也不問,只是冷眼觀察。
觀察的結果是:怎麼看,這個原來的愛徒,怎麼就像個小偷,笑變成虛偽了,晨昏定省變成險惡了,賊頭賊腦,越看越像個賊…
有一天清掃地上的鋸粉、木屑時,赫然發現他心愛的斧頭竟在鋸粉、木屑中。木匠師傅慶幸自己沒有「聲張」或「質問」。突然又發現,徒弟的笑又變得可愛了,甚至更可愛了,說話的聲調也變得純真無比了。
人對人,或對事物的印象,存乎一心!
別以為這只是一個寓言故事,看看國際間的相互「猜疑」,與木匠師傅相比,是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,別人買武器、賣武器,都是衝著自己來的,別人的發展,都成了對自己的威脅…
中國的兩大哲學家,老子李耳,與孔子都是「經驗哲學家」,他們的思想與理論是來對歷史的觀察,及其自身的生活經驗,是以實踐為基礎的…
中國的哲學是充滿「生活味兒」的,幾乎不設及「怪力亂非」,是可以普遍實踐的。
趙之楚曾經寫過一篇《人生如詩》的文章,這也是主觀的認定,當然會越想就越覺得生活真的就是詩章…
趙之楚寫這段話的意思是,《生活如詩》,只是作者個人的生活感受,不是甚麼立德、立言之論,是沒有多大深遠的意義…
儘管如此,就趙之楚個人而言,他越想,生活還越像詩。
中國古詩,不管五言、七言,都有一定的押韻規則,簡稱之為「平仄(音則)調」:
五言的:
國破山河在(仄仄平平仄)
城春草木深(平平仄仄平)
七言的:
春蠶到死絲方盡,(平平仄仄平平仄)
蠟炬成灰淚始幹。(仄仄平平仄仄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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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以人的「喜怒哀樂怨」為內容,以韻調(平仄)為靈魂。沒有韻調的詩,無法吟誦,沒有平仄(喜怒哀樂怨)的生活,也就沒有趣味了,不談理論,只說老了之後,回憶些甚麼…
老人聊天,常會提到的一個詞,就是「享清福」。
一個人走路時,常雜亂的想些周邊事,有些是新聞,有些是讀過的書本中的,不解的疑難事,偶爾會將一些原本認為不相干的事,想到一處了,心中忽有豁然感。讓人連想到孔子「五十而學易」的心境…這就成了趙之楚與Dick楊當天走完路,喝咖啡談新聞以外的話題。
真的是:「思而不學則殆,學而不思則罔。」
不是老了變聰明了,而是老了,生活豐富了,有東西可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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