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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之楚《殺人以刃?殺人以梃!(一)》2015/3/13
十九世紀末以來,西方人不只愛說:Might makes right,Might is right or Survival of the fittest,事實上還視之為「真理」奉行不已。
中文將這句話翻譯成:「權力即公理。」
中國也有類似的說法:「智者作法,愚者焉!」差別在這句話並沒含有「智者即公理」之義。
這一類的話,在弱者,或非智者,譬如趙之楚這樣不知自己是愚者的人(俗話稱之為半吊子),聽起來總覺得十分刺耳,它偏偏就是「千真萬確」的事實…
《啟蒙運動》之後的人,都愛聽並深信不疑的口號是:人權、自由、平等、民主;不幸的是:這些都是「智者愚弄人」的咒語…
《孟子》書中有這樣兩段對話:
(一)
孟子問梁惠王:「殺人以梃與刃有以異乎?」
梁惠王說:「沒有差別。」
孟子又問:「用刀殺人,與用政治手段殺人,譬如讓人民為侵略戰爭而死、餓死,有沒有差別?」
梁惠王說:「沒有差別。」
接著孟子就說:「你王宮的廚房裡有肥肉,馬廄裡有肥馬,人民卻有饑色,野有餓莩(餓死的人),此率獸而食人也。獸相食,且人惡之。為民父母,行政不免於率獸而食人。惡(怎能)在其為民父母(牧民之官)也?」這是說政府貪腐,不慮人民生活。
接著又說:「爭地以戰,殺人盈野,爭城以戰,殺人盈城,此所謂率土地而食人肉,罪不容於死。」這是說政府因搶奪權力的內戰,爭奪世界領導地位,或搶奪石油、礦產等經濟利益,所犯的戰爭罪孽。
這些都是從哲學的觀點看生死的「結果論」,與法學的「動機、手段」等量刑觀點無關。
孟子是非常討厭戰爭的,他曾說:「故善戰者服上刑,連諸侯者(結盟)次之,辟草萊(不務農耕而讓土地荒蕪)、任土地(任意擴充領土)者次之。」
人民不論是戰死,或餓死,都是政府的責任,都是政府直接或間接殺死的。都是最不人道的。
一個屢屢發動戰爭的國家,奢談「人權」,只是掩人耳目,借以干涉他國內政,隧行其撂奪戰爭的幌子!
(二)
孟子接著又問:「大王喜歡打戰,我們就以戰爭為例吧:戰爭正激烈中,有一位戰士後逃五十步就停了下來,而恥笑另一位逃了一百步的戰友,大王以為如何?」
梁惠王說:「當然不行,都是怯戰的逃兵。」
這就是我們現今常說的「以五十步笑百步」這句成語的來源。
孟子說第一段話的用意是,殺人的手段不一而足,用刀殺人只是手段之一,而且是最簡單,最明顯,卻不是最嚴重、最殘酷的。最殘酷的是戰爭,是挑起別人自相殘殺(內戰),或相互殘殺(現稱之為代理戰爭,就是讓別個國相爭相戰,自己從中取利)。譬如挑起中、日矛盾,或中、菲衝突,或中、越不和,破壞中、印友好,這都是「將自己的絕對安全建立在別國的不安全上」…所幸的是這些國家比烏克蘭聰明一點兒,雙方都還理智,挑撥技倆尚未得逞…
烏克蘭的當政者,就沒有那麼高明的政治智慧,做了一筆血本無歸的「賠了領土」(克里米亞併入俄國),又折兵(平民百姓死了幾千,傷了上萬,軍人被俘虜了幾百人)的買賣,算是虧到家了。挑起戰爭的人還想火上澆油,打算出售致命性武器給他們相互廝殺,打另一場「代理戰爭」,明明是賣武器,還美其名說是「援助」。最罪大惡極的,還是要求購買武器殺自己同胞的烏克蘭的主政人物。
可悲的是,身為烏克蘭總統的人,還要求歐美提供武器,甚至出兵相助,這與中國歷代勾結外敵入侵是同一自私心態,同一可恥行為;
中國勾引外敵入侵的人,沒有一個能達到目的,而且無一例外的結局全是:身敗名裂,遺羞萬代。
現今世界各國,凡是想藉外力奪取政權的「反政府分子」,也沒有一個能將國家帶入和平幸福的,無一例外的,都是將國家越弄越亂:譬如:利比亞、伊拉克、埃及、阿富汗。還有躍躍欲試,意欲跟進的台灣、香港的部分人士。
凡是能獨立自主的國家,譬如中、南美諸國,甚至是朝鮮、敘利亞都能維持統一安定的局面。
香港、台灣若是真想獨立,一定得自己拿起槍杆子,從血泊中求取,靠別的國家或明或暗的支持、操縱,那是不會成功的,就是成功了,也是別人的走狗一條,那裡有尊嚴,那裡能自主?
這些都不是「推論」,而是血跡斑斑的現實事實,與歷史紀錄。
唐太宗說:「以史為鑑,可以知興替;以人為鑑,可以知得失…」史鑑、人鑑具在,怎的就是視而不見呢?
***
「一個像樣兒的公司,都有幾個顧問幾構,政府機關也都資商單位…」趙之楚說,話未了,Dick楊就聞一而知其餘的接著說。
「你聽說過『利令智昏』這句話嗎?」
「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,鋌而走險…」趙之楚喝了口咖啡接著說:「機會總是屬於敢冒險者的。」
「軍人最喜歡聽這類的話,」Dick楊說:「美國就非常不喜歡軍人當政…曾認為台灣的蔣總統政府是『軍政府』…」
「不喜歡軍政府,卻管不了自己軍人,特別是高級將領愛發表好戰言論。」趙之楚說。
「美國政治人物,是『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』的典型性格…」
「所以有人說他們是雙重標準…」
「非也,非也,」趙之楚說:「只有一個標準,唯利是圖!」
「軍人喜歡打仗,打仗才有前途…」
「也許是喜歡打仗才去當軍人。」
「甚至冒險去參加ISIS,或外籍兵團…」趙之楚說。
「這不就是常說的:『富歲子弟懶且暴』嗎?」Dick楊說。
「……」趙之楚啞然。
人是萬物中最複雜的物種,沒有那一派《心理學》能說清楚,萬萬不能一以視之。
「文人政府會好些嗎?」Dick楊說。
「不知道,」趙之楚說:「文人也有好戰的,從事實上看,譬如去年,敘利危機時,美國防部長就說:萬事俱備,只等總統一聲令下。結果奧巴馬就是沒有下令。如果換了另一位總統,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,你知我說的是誰?」
「……」Dick點了點頭說:「烏克蘭危機,是否要給烏克蘭送去『致命性武器』一事,奧巴馬就非常僅慎,若是依照國防部軍方的想法,不只武器早已送去,說不定地面部隊也已到了烏克蘭。」
「大砲一響,升官有望!」趙之楚套用早期軍中流行的「馬達一響,黃金萬兩」的俚語說。
「……」Dick楊心會神領的含笑點頭,沒有說話。
像這樣的話,如今除了謝將軍之外就只有Dick楊,幾位有早期軍中生活經歷的人能聽得懂。
人老了,真不好,與自己有共同經歷的朋友越來越稀少了,就是其一。
***
前天晚上大家在看電視時,因台灣劫獄囚犯自殺的話題,談起殺人的手段…
「殺人一刀致死,與殺人十刀或一百刀致死,罪刑不一樣嗎?」榮榮問。
「法律上論罪量刑的輕重,有『結果論、動機論、手段論、犯罪後心態…』等各種考慮。論刑時要綜合考量,不能據一而論。」趙之楚說。
「俗話有罵人『殺千刀的』,這表示對此人的行為深惡痛絕…」
「這好像是女人罵自己的男人的話…」朱迪說。
「那是因為『愛也深,恨也深』…」趙之楚說。
「俗話也有『千刀萬刮』的咒罵。」
「還有凌遲處死…」榮榮說。
趙之楚引孟子「殺人以梃與刃」這幾句話,不是討論「法律」問題,而是討論「政治」問題,所以不設及「動機、手段」等內容…
如果國際間真有「正義」的話,不論是直接,或間接挑起戰爭,或乘機販賣武器的人,都應以「反人道」罪,送入國際戰爭法庭,予以嚴懲。
***
能殺人的不只是刀,筆更能殺人不見血。持刀殺人罪雖重,但殺人有限,而犯罪事實明顯。挑起戰爭,乘機販武器的殺人罪就不一樣了。在虛假的口號下,堂而皇之的公然屠殺,其罪之大,比持刀殺人惡劣千萬倍。不只能逍遙法外,還披著一件人道、正義的皮,裝好人。
中國向有「刀筆吏」,或「脣槍舌劍」的說法。筆、脣、舌都是利器,都能殺人,而且是「殺人不見血」的陰殺!
持刀殺人,持刀搶劫,雖然可惡,卻是明槍易躲;筆、舌、脣殺人於無形,卻常能安然無事,避過法律的制裁。
正義,如果真有正義的話,如果「正義」是一位有良知的人,該不該長嘆:「天若有情天亦老,月若無恨月長圓。」
甚麼是「刀筆吏」?舉一個例子就明白了:
相傳曾國藩率領湘軍與太平天國作戰,屢吃敗仗,曾國藩上書朝廷,言及「屢戰屢敗」,經李元度更改為「屢敗屢戰」,以顯示其奮勇無畏的作戰精神。
「屢戰屢敗」四個字一字不變,只是前後調動一下,意味完全不同,功過自然完全不一樣…
我們可不可以模仿孟子的口氣,這麼問:「殺人以筆與刀有以異乎?」
我們可不可以再問:「殺人的生命與殺人的靈魂(侮辱別人的信仰)有沒有不同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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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世界各自認為「先進」的國家,整天高喊「民主、自由、人權」(尤其是人權)口號,並用以批評、打壓他們認為有「威脅」的國家。這些所謂的「先進」國家,自身的「人權、自由、或民主」狀態又如何呢?
是不是「五十步與百步」之差?
習近平說:「人權問題沒有最好,只有更好。」這是一句值得深思的,言簡意該的話。
有人喜歡用「各人自掃門前雪,休管他人瓦上霜。」這句俗話,證明中國人是不團結、不懂互助的民族…
魯迅說:「各人自掃門前雪,莫管他人瓦上霜,這乃是被壓迫者們的格言。」
趙之楚不喜歡魯迅,就是他太愛說些沒有根據的,自以為是的,「反文化」的話。
今天世界強權,那一個不是假借「管他人瓦上霜」的名義,行撂奪之實?管他人瓦上霜,那裡是「被壓迫者」的格言,正是強權者欺壓弱小民族的「口號」、「晃子」。掃他人瓦上霜(說別人沒有人權、不自由、不民主),有沒有那個國家因為美國幫他「掃瓦上霜」而富強安樂的?而變得自由民主的?埃及?伊拉克?利比亞?還是台灣、香港?那一個國家的富強安樂,不是靠自立自強而來的?譬如近鄰新加坡,南美的玻利維亞…
除了貪官之外,那一家致富不是靠「自掃門前雪」(獨立自主勤儉)的結果。
政治安定是人民致富的第一步,人民富有是國家強盛的第一步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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